呐呐,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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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的阳光总是和暖怡人,透过薄薄的云层,轻缓的洒落下来。就连风也是柔软的,细细碎碎的把院子里的草木都盈盈揉开,偶尔有不知名的鸟儿穿梭其中,一切都是那么的干净祥和。
安静的宅子里,开始慢慢有人声起伏。
七婶轻手轻脚的上了楼,走到房门时,本想抬手敲门,但不知怎的,忽然又敲不下去了。
还挺早的,要不要迟些再叫?
七婶皱眉,陷入沉思。
她是被这家主人特意请过来的,原先以为是照顾重病的人,哪知到了之后第一眼就看到个像玉一样好看的人。那人虽然清瘦的可怕,但怎么说也是个好手好脚的大男人,她在心里叹了口气,这样还要特意看顾,有钱人的世界真难懂。
然而第二眼,她更深的叹了口气。
这么好看的男人,居然是个傻的。
当然,她可不愿意用傻来形容,相处越久越心疼,觉得这老天爷啊真是不长眼。他叫梅长苏,据说以前是个可聪明可聪明的人,只是现在……她笑了笑,其实现在也挺好,像孩子一样天真单纯,没有烦恼。
就在七婶低头深思的时候,门却突的自己开了。七婶吓了一跳,抬起头来,发现这家主人萧景琰正笑着冲她点了个头。
“萧,萧总……”
她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有点不知所措。
说起来,梅长苏现在已经不像开始那么沉默了,对着人也都会笑笑,很乖很配合。但唯独对萧景琰,每次一看到他,梅长苏总是低着头很害怕的样子,怎么劝也没用。萧景琰也只敢远远的看着,每每等梅长苏睡着了,进屋子陪一会。又怕自己睡过头了,总会叮嘱她大早就叫他起床。
“有任何情况随时通知我!”萧景琰照例嘱咐了句,之后便去公司了。
车子开得很快,不多时已经到了公司。
他平静的下了车,边上有员工殷勤的为他推开大厅的门,那旋转的玻璃在日光的照射下流光溢彩。
这就是他的世界,金碧辉煌,高高在上。充斥着逢迎和讨好,阴谋和算计,只是,却再也没有人与他站在一起携手共担的。
他礼貌客气又分明疏离的回应着陆续凑过来的各位经理,径直上了直达顶层的专属电梯。
电梯门关上后,他高大挺拔的身躯像是忽然被抽去了力气,缓缓靠在电梯壁上。
他茫然的抬起头,忽然有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掏了掏口袋,哆嗦着摸出一支烟想要点上,可当打火机跳出如豆星火时,他脑海中忽然冒出那场的大火。
呵,这就是命运吗?
那天,梅长苏醒来。一阵狂喜之后,他很快发现异常。
梅长苏瘦削的脸上那双宝石一样的桃花眼显得格外大,只是却有些无神,空空荡荡的,好似没有焦距一般。
“长苏……”他轻声唤。
梅长苏眨了眨眼睛,并不看他,只是肩膀的颤动和被褥被抓出的深深痕迹显露了他的不安。
医生如贯而入,萧景琰恍惚的退到一边,有一种莫名的痛灼的他生疼,整个憋在胸腔里,让人忍不住战栗。
长久的怔仲之后,他才忽然明白,长苏,忘了所有人……
包括他自己……包括……萧景琰。
甚至,
他在怕他……
出院后,萧景琰不容置疑的把梅长苏带回了家。
萧景琰很发愁,也莫名觉得委屈。
按理说他长得不难看,也不吓人,买的零食和玩具比谁都多,但梅长苏就是不甩他。
他总是很沉默,安静的像个假人。每天安静的坐在院子的藤椅那里不动,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你在看什么啊?”
一声奶声奶气的声音传来,梅长苏下意识望去,只见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睁着葡萄一样的眼睛的望着他。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下意识的想躲。
“啊,你是在看蚂蚁搬家呀!”那孩子夸张的叫了起来,藕节一样粉嫩的手臂一晃一晃的。
他仔细望去,地上真的有一群蚂蚁,一个个的排着队努力的爬着。
“我叫阿离,你叫什么呀?”也许是站的累了,阿离爬上藤椅,顺势靠了靠梅长苏的手臂,小身子松软下来。
梅长苏身子一僵,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动作。
“你不喜欢我吗?”没有得到回应,阿离小嘴一抿,感觉就要哭了。
“没,没。”梅长苏连忙开口,长久没有说话,声音沙哑的厉害,像是怕听得不清楚,又认真重复,“没有不喜欢。”
“我爸说你叫阿苏。阿苏,我以后可以常来找你玩吗?”阿离豪气的拍了拍梅长苏的手臂,胖乎乎的小脸上梨涡若隐若现,“你不要害怕,我很厉害的!我在幼儿园,可是得过5朵小红花的呢!”
萧景琰远远的躲在墙角望着,只看到一缕阳光从遮天蔽日的桐木树里漏了出来,划出一道金色的光线,投在那藤椅之上。然后,光线越来越多,像扇子一样,徐徐舒展开来。他的两个天使鼓满阳光,周身熠熠生辉。
“我会陪着你,保护你的!”阿离说。
“我也是。”萧景琰默默说。
萧景琰神情不由柔软起来。
没关系,长苏还活着,这就是上天最大的恩赐。他们还有很多时间,总会好起来的。
电梯叮咚一声响后停了下来,金色的电梯门缓缓开启,萧景琰刚刚走出去就看到新来的助理对着电脑傻笑。
他抬手望了望手表,嗯,来的早了还没到上班时间。对着慌忙站起来的助理摆了摆手。
午休时,又看到瞥到助理捂脸一副彻底沦陷的模样。
“那是什么?”他忍不住问。
“啊?”助理一楞,下意识起身,“这是我男朋友扮的,给我的生日惊喜。萧总,对不起!我下次一定不在上班时间看私人的东西了!”
“我是问,这个羊是什么?”萧景琰摸摸鼻子。
之前阿离也要买过,这种小动物是不是挺讨人喜欢的?围个围巾,带个铃铛,还挺可爱。长苏应该也会喜欢吧?
“啊?您说这个啊,这是喜羊羊。”
梅长苏正在看着动画片,忽然门吱嘎一声开了。
喜羊羊探了个头。
梅长苏一楞,手里的面包掉在了地上。
“嗨!我们可以做朋友吗?”喜羊羊挥了挥手,“我可以陪你玩哦!”
说完也没等梅长苏反应过来,喜羊羊扭着屁股开始边唱边跳。
「别看我只是一只羊
绿草因为我变得更香
天空因为我变得更蓝
白云因为我变得柔软」
动作很滑稽,歌唱的全不在曲调上,梅长苏却噗嗤一声笑了。
喜羊羊见状更来劲了。
「有什么难题 去牵绊我 都不会去心伤
有什么危险 在我面前 也不会去慌乱
就算有狼群 把我追捕 也当作游戏一场
在什么时间 都爱开心 笑容都会飞翔
就算会摔倒 站得起来 永远不会沮丧
在所有天气 拥有叫人大笑的力量」
喜羊羊蹦蹦跳跳的围着梅长苏,避开梅长苏还需要复健的手指,只扶着他的手臂把他拉到房间中央,梅长苏忍不住一起附和。
“虽然我只是羊!”
他们唱着,笑着,似乎真的回到了童年。
接下来的日子里,萧景琰一发不可收拾。
从喜羊羊灰太狼,到熊大熊二、孙悟空、奥特曼、猪猪侠、阿狸、葫芦娃……快速掌握了各种玩偶的技能,学会了无数首儿歌。
每天阿离和玩偶陪着,梅长苏也日渐开朗起来。
只是……
闷热玩偶衣服里的萧景琰甩了甩汗。
长苏他,还是不愿意亲近真实的萧景琰。
梅长苏翻了一个身,忽然睡不着了。
昨天玩的很开心,威风凛凛的牛魔王很轻易就被他打败了,趴在地上嗷嗷叫,后来玩着玩着他就睡着了。
现在屋子里好安静,天应该还没亮。
他想了想,慢慢起床,摸到窗边,把窗帘拉开。
窗外天色微微吐白,月亮都还没褪尽,隐隐的还有些银色的光芒。随着纱帘的渐渐拉开,屋子里渐渐显现原来的模样。
咦?那是……
他首先看到的是牛魔王的牛头摆在地下,还有一个人穿着牛魔王的衣服,蜷缩着睡在沙发上。
他默默走了过去,这个人也是每天都来看他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个人,心里就会觉得很难过,脑袋痛的发胀。
原来……没有牛魔王啊。
他心里闷闷的想。
一阵风毫无预期的从窗外吹进,丝丝透凉,吹起了纱帘,也扬起了他额前的散发。
“原来,是你陪着我呀。”
七婶有点心塞,总觉得再待下去,整个世界观都要颠覆了。
梅长苏忽然愿意亲近萧景琰了,这个喜大普奔的消息咱们平时冷静自持的萧总早就已经眉飞色舞的跟宅子中的人炫耀了好几遍。
幼稚!
七婶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这有什么好炫耀的,人苏先生还就是喜欢吃我做的饭呢,哼!
说起吃饭,七婶就气不打一处来。原先梅长苏虽然有点挑嘴,不过好歹她费尽心思配的菜,他多少都还是动个几筷子的。
但自从,萧景琰陪着一起吃晚饭后……
“长苏,你手指还没全好,不要用力,要吃什么我夹给你。”
“只吃青菜!”
“这怎么能行?你看你瘦的,得吃点肉啊!吃一点好不好?”
“不要,卡牙!”
“那,那就吃鱼吧。鱼好,鱼有营养!”
“有刺!”
“我给你把刺挑掉。”
“要挑干净,不然就只吃青菜!”
“好,我最会挑刺了,一定挑的干干净净!”
七婶扶额,默默退了出去。
“七婶,长苏今天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有点不高兴啊?”萧景琰一脸严肃。
“哦,就是最近看了个电视节目,然后停播了!”
“什么?不是说任何情况都要告诉我的吗,下次有事一定要早点告诉我!”萧景琰神色凝重,后打了个电话,把那家电视台收购了。
第二天,节目如期播放,梅长苏很高兴。
“萧总,苏先生今天在院子散步,经过喷泉的时候差点摔进去。”
“嗯,我知道了,把喷泉填了。”
“萧总,前面那个公园说要改建广场,苏先生说以后就要看不见小动物了,有点伤心。”
“好,我去竞标那块地,建个动物园。”
“萧总,今天苏先生和小少爷闹了点不愉快。”
“哦,把他丢了。”
“什么?”
“……哦,忘了他是我儿子了。”
“萧总,苏先生说想要天上的月亮。”
“这样啊……不要急,让他等一下。”
一周后,七婶打开院门,一个有点卷毛的中年男人陪着两个一脸严肃的外国人恭敬的捧着一个盒子。
“我们是美国NASA宇航局,非常感谢萧先生对于我们探索新行星研究方面的支持。这是萧先生指明要的月球表面原石。”
卷毛男把盒子郑重递了过来,又皱了皱眉。
“其实我们一直建议,新的小行星或者是火星之类目前探索较少星球的原石比较有价值,但萧先生坚持只要月球的。”
七婶:……
“萧总,苏先生把自己关在屋子里……”
“什么?我马上回来!”
萧景琰一路疾驰回来,推开门,只见梅长苏埋头坐在地上。
屋顶上的水晶吊灯被不知哪儿来的风吹得摇晃起来,光芒四溅。就像是一轮圆月,被撕成了碎片,摔在地上绽放出破碎的光。
“长苏……”他走过去,一样也坐在地上,“怎么了?”
梅长苏缓缓抬起头,他脸色很白,乌黑的睫毛下有细小的水滴。
沉默了好一会儿,梅长苏瞥了眼电视,声音微低
“没有了,她宝宝死掉了。”
萧景琰一窒,随后一把抱住梅长苏。
淡淡的心跳声透肤传来,噗通噗通,让人酸楚得一瞬间想落泪。
“没事了!”
拥的更紧,像是这样就能拥住那飘摇了十几年的时光。
“相信我,都过去了。”
——
长苏:我智障了你还爱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