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赴白发共秉烛——我读《谁令白衣送酒》

 @子非鱼 ,有心想写比较客观的评,但那种风格写不来,写的我真要萎了。不过我想,我是这样的喜欢,又怎么能客观呢,有点没有逻辑_(:зゝ∠)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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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和许多人不同,我是先看的《苏宅雅事》之后再看的《白衣》,也许是因为靖苏终究是带着很苦的基调,所以当时我也很简单。就是想看这样两个人无意义的黏糊和恩爱,就盼着他们万事遂意,偶尔来点无关痛痒的的吵架、炸厨房之类的小插曲,没有阴谋没有生离没有死别,真正的岁月静好。

然后,我开始看了《白衣》。

此文有点奇,你说他是正剧吧,可他却是认认真真的谈了恋爱。你说他是情爱吧,可他整体的基调和原著一脉相承,即使生子也一点不会违和,长苏的隐忍与压抑,林殊的热烈与张扬,景琰的深情与耿直,蔺晨的舒朗与风流,全都被细腻的描绘着。作者是温柔的,她终究是给了个圆满的结局。

他们的感情蕴厚绵长、默契洞达,让人忍不住心都跟着柔软了起来,然而偏偏这种柔软之中又带了三分豪气,通篇读下来,如果一定要形容的话,唯有四个字:恰到好处。

 

人物之恰好

《白衣》的景琰我非常喜欢。

他还是一样的赤诚笃信、宁折不弯,却多了些智商和承担。

诶,你们看看他都说了些什么呀。

 

他说:不管你是小殊还是长苏,我都爱慕先生。

他说:胯下之臣也好,裙下之臣也罢,我都不介意,只要能与先生在一起。

他说:你让我娶谁我就娶谁,可是我只想和你生孩子。

他说:你就是你。其实我想叫你卿卿,怕你不答应。

……

其实我想叫你卿卿,怕你不答应。

就是这句话呀,我真的是被勾的拔地而起。

谁说他耿直来着,明明就是一颗玲珑心啊。

之前看剧因为实在心疼宗主,总是免不了对景琰抱着几分怨恨。后来想想啊,他那时方及弱冠,势单力薄,他的愤怒谁又能理会,他想做的只会被打压吧。

 

我想,他后来之所以不断的怀疑长苏就是林殊,即使看到了“遗书”,除了破绽之外,也许是因为,他从来就没有信过吧。

 

一不信兄长谋逆,即便绝无转圜。

二不信赤焰叛国,即便证据确凿。

三不信小殊葬身,即便梅岭一片焦土,无人生还。

他不信。

他不信。

 

邓康年曾说:思念可以是花,可以是鸟,可以是云,只是不能是石头,压人许多年。

思念的重量,想来萧景琰是很习惯的。

 

后来的后来。

长苏说: 从我对你说“我选你,靖王殿下”开始,我们在一起的日子都值得。

我忽然的就被攫了心神,心里好像敲响了一组编钟,那种带着回声的低音轻轻摇曳。我忍不住心疼起来,又想起长苏说的你从来没有对不起我。

 

人世离和、心机权谋,也许终究是避不了的,但好在山长水阔,相逢总有时。

 

作为一个实力宗主迷妹,在第二章看到我家宗主说:

竹叶于人既无分,从此菊花不须开。【作者译:如果不让我喝酒,把你家种的菊花都给拔了】

衰柳寒蝉一片愁,谁肯教白衣送酒。【作者译:秋天景色衰败的乱七八糟,就像我的身体不好内心还狠毒,竟然还有人送酒给我喝。就算咳死也喝!】

我真的是笑出了声。

 

这就是我家宗主呀。

他这个人呀,从来都是理智淡定,雷霆手段,可是骨子里,他还是那个城最亮的少帅啊。

洒脱又无赖,潇洒又疏朗。

 

陆陆续续也看了很多美好的同人故事,然而《白衣》中的宗主,却稳稳地扎进了心坎里。

苏某一介白衣阴诡谋士不假,但也是铮铮男子。谈何位分,又谈何负与不负?殿下真把我当做娇滴滴的弱质女流了。

我之前没接触过同人和原耽,对于同性之间的爱情一向是没什么见识的。但他们两个都是举世无双的人,在一段感情之中,怎么可能轻易雌伏于人下?坦白说,如果不是这文里,宗主武安血脉可以生孩子,我真的想把他当做无差来看。

 

在我看来,《白衣》最迷人的地方,是靖苏二人属于男儿之间的高山流水、默契洞达的情谊。

他们之间的感情,从来不应该也不可能局限在谁主导谁付出多,或者是性爱的方式里。

所以后文里看到胯下之臣,裙下之臣,宗主夫人等等,我的整颗心都暖暖的热了起来。

 

我家宗主啊,是个美人没错,但首先是个男人呀!

你们瞧瞧他说的:

你要做就做,又吹气又瘙痒作什么?!

殿下当我是个玻璃人吗?

还有九安山那著名的温泉大肚play。

啧啧,这威风凛凛的先生真是都要跳出来了。

 

说起来也许很矛盾,至今我也无法接受苏靖,但我又实在对宗主帅气,威风的样子很着迷。而《白衣》里的宗主,心计谋略,深情隐忍一样不缺,甚至温柔起来带着母性的光辉,偏还豪迈的很。就连生子,也是不写字,躺着打滚么?真是让人大呼畅快。

这样的宗主,实在是醉人的紧呐。

 

扯得有点远了。

我家宗主从来是个狠得下心的人,此文也不例外。

麒麟之才,算无遗策。连宴大夫都明白你看他布的局,先把自己困在死地。

琅琊榜的故事我们都很熟悉,其实也都不用说什么了。

是啊,林殊和梅长苏怎么就不是一人了。

就像一握雪,见过满城荒凉,见过血染焦土,见过万里苦寒,用冰凉冷硬包裹,可藏着的,深沉而不断流淌的,是九死未悔猎猎之气。

 

说到小殊,小殊啊。

我有点盼着赶快死了。恐怕景琰还是想让我活着,那我再忍一天。

景琰,我本想养好了伤自己去找你,可我等不到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的心情,正如我不敢想景琰见到这遗书的心情一样。

生与死,情与义,前行与止步。胜败之间,漫嗟荣辱,小殊啊,从来都知道自己要承担的是什么,他也承担的起。

一杯浊酒祭故人,谢谢你呀,努力的活了下来。

 

在文章后期,长苏变成林殊再上战场。

那真真是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硝烟战火,长枪血污跃然纸上。

隔着纸张,我也能看到战场的广阔,能听到战鼓的声音。

 

悠悠空尘,忽忽海沤。浅深聚散,万取一收。

 

关于蔺晨,其实我的心情很复杂。

我是双担的,《白衣》中的蔺晨又那么的贴合原著,诗酒风流。

哎,不说了。

一直觉着周敦儒诗里“诗万首,酒千觞,几曾着眼看侯王。玉楼金阙慵归去,且插梅花醉洛阳。”说的就是这样一个疏阔洒脱的蔺晨。

只可惜长苏不只是长苏。

 

人生逢至交,当浮一大白。

酒来。

 

此外,我还想说的是庭生。

他说:我永远不愿成为先生和太子殿下要提防的人。

这才是庭生啊,这才是让所有人都仰慕的祁王的儿子啊,

这才是受教于长苏,让景琰退居摄政王安心辅佐的帝王啊。

我不想去想他登上这个位置是否会变,这是故事,美满一点,不好吗。

 

庭生,庭生。

谁说是生于掖庭的意思。

分明就是譬如芝兰玉树,欲使其生于庭阶耳。

 

故事之恰好

说到故事,我忽然想起来曾经跟小鱼聊。

我说:你人物都好贴合原著啊,一点不违和啊。

她答:因为我要写我心中的靖苏,我要让自己完全相信这就是故事应该的发展。

 

这是何等的底气和胆气。

 

《白衣》的时间线除了白毛出现的时间提前之外,几乎都是遵循原剧的。然而我最佩服的是从来没有过多的复述电视剧。

譬如玄镜司,譬如金殿呈冤。

这就是我心中同人的打开方式,人物不违和,原著只起到时间线的作用。

 

《白衣》的情节大家应该都很清楚,武安血脉为主线,中间被大家津津乐道的飞电、中元节、遗书到后来的摄政王,战场种种。我一直想感慨,怎么这样好,怎么这样好。

要与原著的环环相扣,要情感荡气回肠,要靖苏二人神魂兼备又不落于俗套……然而这一尾鱼还有余力把蔺晨、静妃、蒙挚、战英等等的风采都一一刻画,里里外外盘活了这场棋。

温柔又澎湃,动魄惊心。

 

这些大家都很熟悉,所以就不说了,也实在是自己文笔拙劣,难以表达书中情感之万一。我想说的是一处初看让我很惊讶的地方。

 

冰续丹。

长苏没有向景琰隐瞒冰续丹的副作用,景琰仍然让他去了。

 

我开始并不十分理解,毕竟景琰也说了既然死别是避免不了,那就不要生离了。最后一段时间留给我吧,长苏。

 

然而他们是靖苏。

 

情若久长,岂在朝暮?

他知他的执着与抱负,他懂他的成全与担当。所以各自追寻,共同承担。如此,哪怕他独立城墙,哪怕他身陷战场,又有何惧呢?

 

如此深爱,依然不去挽留。

不是因为怕拒绝,而恰恰是不忍他费心解释。

死局已定,依然不去隐瞒。

不是因为不在意,而恰恰是笃定他知他此血仍殷。

 

因爱选择、因爱坚定、因爱成全、因爱成长。

哪怕前路遥迢,万里苦寒。

他们,又岂是独行。

 

画面之恰好

《白衣》的文字很平和,作者从来没有卖弄文笔。但却字字句句之间都让你清晰的感知到,这不是演出,不是拼凑,他们有自己的灵魂,自己的呼吸,里里外外的都活了起来。

 

譬如开篇不久就有这样的一段描述:

两人的手指都按在书上,手指相碰,一个只觉得触手冰冷,一个却感到触手火热。

梅长苏立刻将手收握成拳缩回袖笼。

 

彼时,他们的感情尚未宣之于口,甚至还未曾达成默契。但这样一个触碰,简简单单的握拳缩回,我却不自主的放慢了呼吸。想要在黑夜里静静摩挲我的手指。

静静地,静静地。

仿佛能触碰到他们指尖血脉的跳动。

 

譬如那个中元节。

假面相对,繁星如钻,美不胜收

 

你的脸变成什么样子,我也认得是你啊。

只有我带上假面的时候,景琰,你才敢认得我。

 

苏先生,是你。

是我。靖王殿下。

 

那么美又那么苦闷,我这个看客的四肢百骸都吞没了。

让人如何舍得开口,去惊醒那一点幽微的情感释放。

 

譬如林府祭父母,譬如梵音助生产,譬如祠堂求娶……还有很多,很多很多。这些大家都是知道的,然而今天我却想说一个很微小,但很戳我的地方。

 

出征之前,城墙之上。

长苏沿着连绵不断的垛口独行,缓缓走向地势最高的西北方。

角楼最高处站着一个人。

这个夜晚,长苏一步步朝他走着

他朝角楼继续走着,那个人则一直用期望的目光陪伴他迎候他。

今夜,此刻,梅长苏最后一次走向他。从此以后,只有离别没有归来。

而后景琰大步向他奔来。

 

这一段我好想全部复制过来,实在是美的很。

我是个恋爱脑,无可救药的喜欢背影,相视,走近这种细节。

原剧中,我对景琰印象最深的也就是那个独立城墙送大军远行的画面。忍不住就会难过,即使他脊背挺的再直,站的再久看的再用力,可总会有一个转角,将那人的身影彻底吞没。

而从那之后,就是离别了。

 

我私心的认为《白衣》的这一段走近是对应剧中的那一段送别,更是熨贴最终会相聚的圆满结局。

走近其实真的很美。

一步,一步,又一步。

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一点点变小,心与心之间难道不是吗。

你可以想像他最终走到你身边是先迈左脚还是先迈右脚,会叫景琰还是殿下,又或者是什么都不说,只是相视一笑。

 

好吧,这都是我黏糊糊的小女儿心态。

 

其实,我有时也会想,抛开家国情仇,抛开那些伟大的主题,靖苏之间剩下的感情会落于俗套吗?

答案是不会。

他们不骄不矜、不卑不亢早已融进风骨。

不论变成什么样子,都完整而纯粹,灵魂与品格相楔。

他们是萧景琰与梅长苏。

 

情之一字,原本就在不自禁。

 

温柔之恰好

这个温柔一是说故事,万里江河,倥偬岁月,他们相守在一起,景琰没有丢弃责任,长苏也完成了他的使命。

这个结局温柔、从容、坚定,让人感觉温温热热的,却又有了灵动的生活气息。

 

二是说作者。从《白衣》、《七循》、《苏宅雅事》到《齐人之福》,这一尾鱼呀,其实是千回百转不忍虐,心里装满了温柔和豁达。并把这些温柔的爱意悄悄糅合,用温暖的岁岁年年,把时光在记忆中的色调和成了踏实的暖意。

 

所以我相信忠魂献血,权势筹谋,这一切的种种都过去了。

他们和宝儿潼儿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山水逍遥,偃仰啸歌。

活到发苍齿摇,儿孙满堂。

 

我想,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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